鹅兰荷

·不义
·开放性结局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1.
迈诺特到莱尔顿的US-83 S公路，巴里跑了数十个来回。跑步是闪电侠生命中所能完全掌握的一部分，呼啸的风声带动橙红色的微小弧光，在每一次用力摆臂和迈腿的瞬间巴里觉得他可以触碰到些什么东西。曾经拥有过但是在明日之城失落之后遗失的——自由

美国的公路总是那么死直，直拐拐地延向天际尽头，就像不会转弯的落雷以绝对突兀的存在竖着劈开地平线。大陆性气候影响下公路旁边往往都有些风干的小动物的尸体，废弃的卡车轮胎闲置着被丢弃在路边，巴里跑动时带动的风刮起了它们，绞在轮胎里的钢丝破损外翻散落一地。巴里睁着眼跑了一趟又一趟来回。

荒凉，“无生命”。

他想起哈尔曾经提到过的公路旅行，那时候年轻的绿灯侠和绿箭侠一起走过这片土地，在US-83 S的公路上他们拥有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奥利弗经常拿这一点去刺激巴里，他自诩为哈尔乔丹最好的朋友，他更是极尽夸张的描述了些旅行中的细节：公路上来往的热闹车群，横生的野草，散落在路两边的帐篷和篝火以及带着美国梦旅行着的背包客。
奥利弗说他和哈尔一起惩恶扬善，绿色的正义洒遍了美国。
巴里嘴里说着我并不在意你这个罗宾逊的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吹牛的奥利面前拉下呆在一旁看好戏的他的飞行员男友，给了他一个宣告主权的火辣舌吻。哈尔总是很配合巴里这点小嫉妒心，他用力地回吻。黛娜笑着拍桌子，奥利气歪了胡子。巴里得意洋洋并且强调，就算你是哈尔最好的朋友，而你还是比不上我，毕竟我是他的男朋友。哈尔甜蜜地搂着闪电侠笑着抚摸他的脸颊说我的小熊总能让他那么心动。
然后他们四个会开始新一轮的拼酒，这种斗嘴被黛娜称为幼稚男人间友谊的新表现形式。他们之间总是洋溢着快活的气息，两对幸福的极乐鸟好友，这一直持续到了三个月之前。

2.
奥利死了。
在窃取超级药片的秘密行动中，退路被断，他被超人杀害，超级药片最后通过箭被送到了蝙蝠侠手里，还有一枚戒指。他宝贝地向哈尔还有自己炫耀过无数次的他和小小鸟配对的世界上最美的戒指。

黛娜疯了。
她的声波震碎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血从巴里耳朵里流了出来，短暂性的失聪在神速力里无限放大，它在修复耳膜的同时仁慈地给了闪电片刻失神的时间。白噪音无处不在嗡嗡嗡作响。没有声音的世界里，他看见了黛娜将氪石子弹射入了超人胸前，他看见了黄灯戒飞向了超人，他看见超人的热视力洞穿了黛娜的肚子，美丽的金发女郎捂着伤口倒下。
耳膜刚好被神速力恢复，巴里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不——”
在不久前黛娜还摸着肚子对他们三个傻男人宣布了这个消息，她的肚子里有了个宝宝。奥利兴奋到绕着神箭洞跑了一圈又一圈，巴里和哈尔为了谁是这个孩子的教父吵了一天。哈尔坚持巴里应该成为孩子的教母毕竟他肯定是教父而教母和教父总是一对，接着绿灯就被新诞生的傻瓜家长和闪电揍了一顿。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巴里看着那滩血，黛娜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连着蝙蝠那的戒指一起销声匿迹。

我一开始的本意并不是这个。
巴里揪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墙上撞，露易丝没了，大都会灰飞湮灭。他同情超人，他同情他的朋友同时心里其实也赞同将小丑绳之以法，他甚至设身处地的猜想要是有一天哈尔也遭遇了这种事他会怎么样，再一次的闪点？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闪电选择站在超人这一边，他认为他是正义的。

“所谓的英雄，不是标榜正义。坚持内心，坚持自我这才是英雄该做的。”

哈尔曾经对巴里这么说过，他说往往所有的罪大恶极，都爱打着正义的旗号，就像塞内斯托的星球，他以为他的统治是正确但其实恐惧永远不会是该施加给人民的那一部分。
巴里一直觉得哈尔看得很明白，他也会是最懂英雄的那个人，毕竟哈尔曾经眼睁睁见证过英雄父亲在眼前坠落。

哈尔总会是最好的那个。

3.
哈尔变了颜色。

从奥利走后的那一天开始，他失去了驾驭绿灯戒的能力。黄灯戒叫嚣着“智慧生命已锁定”套到了哈尔的手上，黄色真的不配他，绿色的生机勃勃的灯侠看上去正在死去，他在被恐惧征服。哈尔站在了他最厌恶的那一边，巴里注意到哈尔见到奥利尸体时的眼神，灯侠看向闪电侠，眼里是惊天的恐惧，他在颤抖。
他害怕也失去他。

巴里不怪他，他从不曾责怪过哈尔，他知道接受黄灯戒以后的每时每刻他都在煎熬。除了自己，哈尔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凯尔死了。
他被塞内斯托割断了套着戒指的手指痛苦地窒息在太空，沃利尖叫着崩溃在巴里怀里，三代闪电侠以巴里最不愿意见到的姿态一夜长大。

莫戈死了。
它和甘瑟一起被掷向了太阳，这个温暖的星球喜欢人类更喜欢有人到它的身体上来造访，贝奇失去了他最喜欢的伙伴，再也不会有一整个星球对一只小松鼠张开怀抱，一个世界都用来爱你来欢迎你。

盖断了一只手臂。
斯图尔特被打致昏迷。
绿灯军团又一次的近乎全灭。

巴里听到了哈尔内心的尖叫，他知道他的力量什么也挽回不了。

4.
“知更鸟，善良无邪。”
沙赞只是个12岁的孩子，他在开始的站队以后曾经偷偷问过巴里，他说这太复杂连所罗门的智慧也解决不了。“超人和女侠能给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吗？”巴里摸了摸比利的头，他告诉他会的，超人总是对的，而哈尔也赞同这一点。
沙赞被热视线穿脑，神在死去。

“可以用枪打别的鸟但不可以打知更鸟。”
棍子落地，石头磕在漂亮的脑袋上。迪克死了，达米安跪地抱头，那年巷子里的枪声在布鲁斯耳边再次响起，阿福开始酗酒，哥谭早已分崩离析。

“它只会歌唱不曾做过其他坏事。”
海底之国被托起安置于沙漠，亚特兰蒂斯在哭泣。

US-83 S公路上还是没有人，巴里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他倒在路边。这是错的，一开始就是错的，而所有人都自以为是地曲解它为正义。他总得做些什么。
巴里决定回去后告诉哈尔他的打算，正义有时候站错了队，他得去纠正它，他希望闪电侠还来得及。

他想对哈尔说黄色真的很丑。

5.
闪电侠叛变加入蝙蝠侠阵营来反对超人的独裁统治。
超人下令对其进行追捕，而绿灯侠是追捕人员之一。
蝙蝠侠伙同神谕研制出超能药丸组建反抗军反对超人及神奇女侠的联盟。
超人试图一举摧毁所有反对者进行末日审判，闪电侠被捕获。
绿灯侠倒戈，主动摘下黄灯戒，绿灯重新选择了他，绿光屏障在最后保护了所有的起义者，灯侠被超人打至重伤。
另一个宇宙的超人被传送过来，明日之子打败了昨日之子，独裁者被收押监狱等候审判。

其实巴里知道哈尔的恐惧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害怕超人也去伤害他的闪电，他亲眼见证了奥利的死，但这也是他最后还能戴上绿灯戒的原因，末日审判面前他抛弃了他的恐惧，他拼了命决定保护所有人。

巴里在隔离监狱的玻璃里看着哈尔，他在战后就因战犯身份入狱，闪电侠不曾反抗，他认罪。只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特殊玻璃隔绝了他的神速力，他碰不到受伤的灯侠，他想再摸摸他的脸他甜蜜的眼睛，他想握住哈尔放在玻璃上和他合掌的那只手。最后他还是碰触不到他。
巴里看着流血的灯侠被绿灯军团带走，对合的手掌被强制性一点点拉开，绿灯法庭将会给予他公正的审判，某种程度上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只是隔着一个宇宙的距离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相见。

6.
巴里心里的那只知更鸟停止了歌唱，
它被杀死在分离的这一天。


END

Anyway，只要还活着就总能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