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兰荷

2.
“你喜欢吃什么呢？”巴里看着自己实验性扔下去的章鱼，人鱼看上去嫌弃的要死，他把可怜的章鱼大卸八块然后扔出了水箱外面，人鱼不仅臂力惊人准头也非常好，他瞅准了巴里的头非常完美的将章鱼丢到了那头漂亮的金发上。
“.......”巴里艾伦你不能和一条人鱼计较。
“你是在大西洋的波多黎各海沟附近被发现的，那么暖水种的石斑鱼你应该不会喜欢。”
“金枪鱼呢？”人鱼把巴里扔进去的蓝鳍金枪鱼片成了完美的刺身，然后，再一次扔了出来。艾伦研究员有点心疼那条贵极了的金枪鱼，尽管花的不是他的钱，但那可是号称世界上最好吃的金枪鱼！
“这条你应该喜欢了吧。”来自阿拉斯加的顶尖三文鱼，以肉质肥嫩紧实脂肪甜美著称。
巴里看着人鱼从上到下审视了那条来自北方的可怜胖鱼，他漫不经心的伸出了尖利的指甲捅穿了它，人鱼开始了自己的进食。
实话说人鱼的吃相并不是非常优雅，很简单的切割然后直接塞入口中，巴里看清楚了人鱼锋利的牙齿是如何运作着将肥厚的鱼肉撕碎咀嚼然后吞咽下去，人鱼心满意足的啃干净了一整条鱼，巴里看见他像进食完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舔起了自己的手，将手上残留的血液舔舐干净。吃饱喝足的人鱼又开始了他懒洋洋且毫无意义的漂浮行为，他躺在水中晃悠着自己的尾巴面朝水面继续发呆。
巴里有点饿，他被这条鱼的进食方式给刺激到了。尽职的小研究员推推鼻子上的平光眼镜，这使得稚嫩的菜鸟新人看上去会更严肃一点。他在观察报告里认真记下：伤势恢复情况良好，食物与人类大致无差，偏爱高纬度冷水鱼种...
高智商...
没错，巴里停下笔心情复杂的瞅了眼人鱼。他聪明极了并且能对人类行为作出反应...似乎还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巴里在记录的间隙偷偷瞄了一下那条人鱼，他看见那条人鱼吐了个泡泡翻过身来注视自己。
“你听得懂我说话的是吧？”巴里走近了那个巨大的水族箱。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人鱼那些小动作绝对不会骗人。高智商类人类，甚至可能拥有超越人类的智能，上帝偏爱这个种族，而他绝对在装傻！
“既然你听得懂我说话，那么你会...呃。”小研究员摸了下鼻子，他目前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开始对着一条人鱼自言自语，“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非实验性质的询问，孤独的小研究员巴里艾伦的朋友其实很少，他在第一眼看到这条鱼的时候就被迷惑住了，他痴迷或者说沉醉于这份神秘和危险，他私心里希望得到更多的有关这条鱼的信息。
注视着他的人鱼游了过来，像初见时那样将手贴上了箱体玻璃，他盯着巴里同大西洋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咧了咧嘴。
“H...a...rold？”巴里努力分辨人鱼的口型，“你叫哈罗德？”人鱼满意的甩了一下尾巴，邪气的脸上写着洋洋得意。
果然这条鱼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巴里该庆幸他不是叫什么比Bartholomew Henry Allen还复杂的名字。
“咳...哈尔...”小研究员决定叫的亲昵点，“我叫巴里艾伦，今年26岁，家在中城，目前是一名海洋生物研究员，爱好是做实验...”巴里逼着自己闭上嘴巴，他发现这种自我介绍太傻了，人鱼眼睛里的笑意他绝对没有漏看，这条鱼是在嘲笑他吗？！
人鱼看上去是被逗乐了，他的手肘处尾巴尖还有耳朵上的透明蹼膜随着人鱼的大幅度游动漂了起来，在实验室的冷光中折射出虹光。哈尔拖着那条并没有痊愈的尾巴在水箱里游了一大圈，然后他游到了最上面把上半身探出来俯视巴里。
人鱼大半个身体第一次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哈尔的身上有着海洋咸湿的气息，像是在巴里面前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人鱼朝着小研究员舔了下鲜红的舌头，对比在冷白齿列间的色差使得其存在感更为明显。巴里呆住了，他有点想摸一下哈尔的脸。巴里走上旁边的台阶慢慢靠近那条看上去像是搁浅了似的把上半身倚在边缘处安静注视着自己的“无害”人鱼。
冰凉滑腻的触感使得小研究员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将手按在了哈尔的脸上！他的手指距离人鱼的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这太危险了...
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你既然听得懂我的话你也有自己的思想。”
“那你为什么不逃呢？”你明知道人类带你上岸的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平静...甚至友好。”
“你没有尝试逃跑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尾巴吗？”潜意识里巴里觉得哈尔绝不是那种脆弱无助会因为尾巴就束手就擒的鱼。
“你是被发现在大西洋深处的海沟附近，你在那里做了什么？”是什么才会让海洋霸主人鱼都受伤昏迷。
“你....”巴里像是被迷惑了似的将手指移到哈尔的唇上，“还是说你有着别的目的。”
哈尔看上去想要说话，他清了清嗓子，巴里充满期待的竖起耳朵，但是人鱼发现自己在空气里仅仅只是发出了些奇怪的叫声，这可把他气坏了。
哈尔选择咬了巴里的手指一口，他游回了水里。
巴里凝视着自己的伤口，哈尔并没有真的想伤害他，人鱼锋利的牙齿仅仅磨破了表皮组织，几滴血被不甚在意的用制服抹掉，他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哈尔的体温，触感，气味，反射弧极长的年轻男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刚超近距离的接触了一条人鱼。
！！！现在尖叫还来得及吗！
今天的接触让巴里得知了一些非常珍贵的一手资料，关于人鱼...不知道为什么小研究员并没有将它完完全全记录在册。

***
「东太平洋」
“克拉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金发的健壮人鱼看上去有点着急，他在水里挥舞了一下三叉戟。
“再等一下。”蓝尾人鱼努力安抚住自己焦心的族人。
“哈尔和我联系过，他让我们不用担心他。塞内斯托给他留下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打算先养一下自己的尾巴。”
“果然是哈尔...” 他就那么在意自己的尾巴？！
“同时哈尔感应到四天后加州海岸将会迎来一场大潮。我们到时候再去救他，把他从人类手里带回来。”

“并且...”
“哈尔说他在人类的研究所里遇到了一个有趣的金发小子。”蓝尾人鱼犹豫着试探性开口，“「他的金发可比亚瑟漂亮多了」”
“这是他的原话...哈尔让我们放心，他还想再玩几天...”
“该死的哈尔乔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