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兰荷

3.
“我们不能这么做！”
“是否需要我再和你重复一遍。”
“布鲁斯我们这是不....唔...”巴里把维克多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从脸上甩开。
“我们这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人鱼送到STAR！这对哈尔来讲并不公平！”
“人鱼还有名字了？”比利被戴安娜瞪了一眼，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在之前！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记录研究人鱼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新发现种族和未知世界的了解和探索。哈尔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条也是最后一条人鱼，我以为我们之后将他送往那里是为了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也更方便我们照顾他。”
“但是！”往日里温和的研究员有点气急了。
“绝对不应该是这个！”巴里将一叠资料甩到了会议桌前，他示意着大家打开它。

Project Oceanus  发起人：德斯蒙德

惨白的计划书上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刺入眼帘。

“德斯蒙德？！”他是斯通博士在STAR的死对头，维克多极其清楚自己的父亲对生物科学研究抱着的那份热忱和痴迷但是有些游离在伦理法规界线外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

但是这个人...

“我记得前几年他不就因为他的那些基因实验被逮捕入狱？”维克多当年因为好奇偷偷的去翻了父亲的电脑，电脑里那些德斯蒙德制造出来的被幽闭在地下室里奇形怪状的，人类同其他动物的基因杂交体的照片给当时还小的维克多留下了非常深的童年阴影。
“他是什么时候出狱的？而他甚至还回了STAR！父亲不曾向我提起过这件事。”
“光明会那群人保释了他，他们花了重金重新雇用德斯蒙德，企图开启海神计划。”
巴里想起了资料里那些备注这让他狠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布鲁斯还在翻阅那份资料，顾问难得一次在众人面前皱紧眉头，他也不知道这个。

Project Oceanus即海神计划，旨在将人鱼的基因同人类基因结合以制造出可以在陆地上生存呼吸且同时具有人鱼强大自我修复能力及作战能力的生化武器。

欧申纳斯——提坦巨神，大洋河的河神，海神...

光明会他们那群人渣想要用哈尔的基因去培育一群可以供他们驭使的怪物！新的世纪，他们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野心。

他们企图创造神明。

“巴里，这份资料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不知道，在我昨天离开实验室回到宿舍以后这份资料就被放在了我的床头。我去调了监控但是视频画面似乎是被什么奇怪的波段频率所影响全都是噪点...原视频文件已被损坏，我无法得知是谁在我的床头柜上摆了这个。”巴里的床靠窗，窗外便是太平洋，这份资料上有咸湿的海洋气息和水痕。
“视频我会交给提姆去修复。”
“这个计划我会去同STAR方面问清楚，但是巴里，样本采集必须进行。”
“布鲁斯！”
“你明明看了这份资料，你也知道他们居心叵测，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巴里很佩服自己的勇气，他竟然吼了布鲁斯！他做到了！
顾问沉默了一会，“目前我们不知道是谁在你的房间里放了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这份资料的可信程度。巴里，我们只是想要进行正确且合理的科学实验取样，我向你保证在未明确STAR真正目的前我不会将人鱼的血，鳞片以及它身上任何一处样本资料上交。”
“这只是最基础的采样工作，你究竟在抗拒些什么？”
“哈尔他不是...”
“每一个研究员都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巴里你刚进研究所时信誓旦旦所承诺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精神去哪了。” 被人鱼吃了。
“我需要你采集到那条人鱼的血，表皮组织以及它尾部的尾鳍。”
人鱼的尾鳍以薄纱似的形态缀在尾巴的根部，它的材质是人类历史从未发现过的——防水，轻薄，抗压又极具韧性，如果能够一比一还原这种材料将是生物科学上的极大进步。

“布鲁斯...哈尔他有思想，他听得懂也清楚我们想做什么！我们不能...我们不能这么对他。”哈尔的血和鳞片采集难度并不大，但是那长长的漂亮的尾鳍，臭美的人鱼总爱捧着自己尾巴把玩的苍青色尾鳍，你让巴里去撕裂它割断它....小研究员做不到。
“布鲁斯，巴里他也只是担心...”
“够了。”顾问打断了于心不忍的戴安娜，“它只是一条人鱼它不是人类，巴里你越线了。”

“总有一天布鲁斯你会理解我的。”
“我去实验室了，这份资料我带走了...”
小研究员转身就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一语成谶，在未来，黑漆漆的顾问确实遇到了一条他生命中最特别的鱼。


***
“哈尔把手给我一下。”人鱼怀疑的看着巴里，他刚刚被狠心的小研究员扎了一针抽了一管血，作为回报他用尾巴掀起水浪淋了巴里一身，现在巴里也变的湿漉漉的。
“这次我不扎你了。” 人鱼将信将疑。
“真的，骗你是小狗。” 哈尔将手试探性的伸向巴里，然后他得到了一个落在针孔上的吻。

！！！
人鱼炸毛了，他腰部的细鳞立了起来，哈尔故作凶恶的龇着自己的牙齿。巴里瘫着脸在心里尖叫，他开始佩服起了自己。
巴里艾伦你的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你不仅在刚刚吼了布鲁斯，你竟然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疼亲了人鱼一口！

“.......”
哈尔见小研究员对自己的威胁毫不在意，这让嚣张的海中霸主那颗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有点受伤，人鱼恹恹的耷拉下耳朵。
“哈尔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尾巴。”听到尾巴这个词，人鱼顿时焕发了活力，他将那条漂亮的带伤的尾巴左右摆动了一下表示同意。
“你能把尾巴给我看一下吗？”考虑了一番，哈尔最后还是翻着白眼飘在水面上将尾巴甩到了水族箱旁边的台子，他示意巴里过来。

巴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条尾巴，人鱼坚硬密集的鳞片摸上去有点痒痒的，那条伤口快长好了，伤口处肉粉色的新生组织边缘有幼嫩的鳞片长出，神奇的自愈能力。
当然还有那苍青色的尾鳍...这种材料真的非常神奇，它柔软的包裹住了人鱼脆弱的尾巴根部，它是那么薄又是那么的强韧，要是在之前巴里也肯定很想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材料是什么物质。

可是...他现在遇到了哈尔。

“有人要求我拿到一部分这个。”巴里给人鱼指了一下尾鳍。
“我必须得拿到。你可不可以...”
“哈尔？”
“哈尔？？？”
“哈尔你不要不理我。”

巴里就知道哈尔会是这个反应，他没拿尾巴抽自己已经很好了，这条人鱼不仅臭美脾气也大得很。他气的立马抽回了尾巴愤愤不平的用手拍打着台面发出了些奇怪的叫声，巴里听不懂哈尔在愤慨些什么，人鱼钻回了水底，人鱼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他的瞳孔有一瞬间变了形状。

小研究员看着游下去的哈尔，他在水底背对着自己不看不听也不理睬自己的呼唤。也是呢...人鱼总归有些比较在意的东西。巴里想起了藏在衣兜里的麻醉剂，出发前布鲁斯递给他的，剂量可以放倒一头大象，必要时可以用在不配合的人鱼身上。巴里捏紧了它，他不想这么对哈尔。血样和鳞片采集到了，总归是能暂时交上去，巴里不想逼迫也不想伤害这条人鱼。

在小研究员决定转身走下台阶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人鱼的叫声，哈尔浮了上来。

“哈尔，你...”人鱼满脸不情不愿的呼唤巴里过来，他将手里那一截漂亮的苍青色尾鳍系在了小研究员手腕上。像是一个礼物，巴里震惊的看向哈尔。
“你自己割断了它？！”人鱼刚刚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在水底下左思右想还是万般不舍的用指甲从自己的尾巴上割了窄窄一条送给巴里。
“为什么？”
“你明明那么在意自己的尾巴。”情绪低落的人鱼挥了挥手，他想抱着尾巴沉到水底去疗伤，尾鳍的缺损让人鱼感觉自己像是秃了！

巴里拽住了人鱼的手，滑腻的触感让他差点抓不住哈尔。

“这是给我的。” 人鱼点了点头。
“我和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
“我并没有想逼你....哈尔。”
“傻瓜人鱼。” 巴里艾伦是个总是乐于助人的老好人，尽管他的朋友不多但是他还是会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一个（条）人（鱼）会像哈尔这样回应他，巴里只是提了一下，而哈尔真的去做了！巴里知道尾巴是人鱼最看重的宝贝。

他们甚至还不算朋友...

巴里觉得那感觉奇怪极了，有人在他心里打翻了一瓶柠檬蜜。他看向哈尔暖棕色的眼睛，人鱼也回望他，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直视着彼此的眼睛。

有一句话在巴里心里憋了很久这次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哈尔你想不想回去。”
“回到海里。”小研究员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不管那份计划书是真是假，送来的人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的他都不想把哈尔送往STAR。人鱼是属于海洋的不是属于人类的，他想还给哈尔自由。
“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带你走。” 

人鱼呆住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发言异常认真的扫视了此刻坚定的小研究员。最后他满意的点了下头，在游回去之前顺便亲了一口巴里拉着他的那条手臂。

天知道这条人鱼心里在想什么！！！
这次巴里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尖叫。


***
“东西送到了吗？”海怪乖巧的点了下头，一条触手满意的摸了摸大章鱼圆滚滚的脑袋。
“乔丹是我伤的，我欠了他一次。”
“这次就勉强提醒一下那群愚蠢的人类。”
“不是谁都有资格拿到人鱼族的基因，人类更没有资格。”
“造神。”红皮肤的男人下半身是巨大的触手，他盘踞在海底的深渊嗤笑人类的愚蠢。


TBC
大噶知道哈尔特别讨厌章鱼的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