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兰荷

5.
“克拉克这个...”
“有用的。”黑发男人看上去有点小得意，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这个是我之前在人类社会中发现的最神奇的东西——戴上它任谁都会显得平平无奇。”
“我们就要戴着这个去研究所？”
“亚瑟，你得记着我们现在是人类，人类该有自己的伪装。”
“克拉克就算我们不戴...呃这个叫作眼镜的东西，岸上也没人会认出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名为克拉克的人鱼，哦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星球日报的小记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他在奥利弗猖狂的笑声中显得有点可怜。上帝怜惜他，黛娜敲了一下奥利的头，这让坏人鱼停止了自己的大笑。
“啧，人类的裤子穿起来奇怪的要命，他们是怎么忍受这该死的布料那么多年？”
“亚瑟你不要脱裤子，你会被人家赶出来的...”
“才短短一小时我就开始想念我可怜的尾巴了，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让湄拉给它敷上最好的海藻泥。每一次迈腿我都感觉自己在掉鳞！”
“事实上你现在没有鳞片。”
“好了幼稚的男孩们，不要斗嘴了。谁还记得我们的任务？”
“再过四个小时就是大潮，我们得把哈尔带回来。”
“实话说我真的不想接到一个半路发情的乔丹，我会疯了的。”
“奥利弗！”
“咳，好了伙计们。”克拉克默默尴尬够了，他试图将话题转向正轨。
“我和黛娜将作为星球日报的代表团去拜访JL，谢天谢地之前上岸时露易丝帮我办的那张证还在，我们会去拖住那群人——”温和的人鱼皱了下眉头。
“据说那名韦恩有点难搞。”
“亚瑟你负责去切断监控。”
“监控是什么？”
“......”
“算了亚瑟你跟我一起，黛娜你去。”
“OK.”
“奥利你负责把哈尔带回来，下午五点在这里集合。”到时候这块巨大无比的礁石将会被上涨的潮水淹没。
“最重要的——不能让人类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找到哈尔我们立马就走。”
“等等为什么让我来负责带他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一见面就要吵个不停。”
“然而你们也是公认的最好的人鱼伙伴，奥利不要抱怨了，我还没抱怨我得和克拉克一起戴上这蠢毙了的眼镜。”
“......”小记者就当作自己没听见。
“奥利，你的药带上了吗？”
“带上了...”
“我们离开海水的时间越长就会愈发虚弱，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少。”
“伙计们，注意安全。”

克拉克看清楚了伙伴们严肃的表情，他笑了一下。人鱼族稀少且极其护短，他们珍视自己的每一个同类，克拉克作为一条混血在小时候被人类幼崽排挤欺负的那段时间是他们把自己带入了人鱼的世界，哈尔第一个接纳了他而亚瑟拍胸脯跟自己保证不会再有人（鱼）欺负他。他们做到了。
直到克拉克长成一条成年人鱼拥有自保能力前他的的确确再也没有受到过任何欺负和侮辱。
只要伙伴们在一起就什么事都能做到，乐天的人鱼发誓他会将自己的手足从人类手里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他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克拉克肯特？”
“是！”
“星球日报的记者...”
“对...”
“你们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现在有关人鱼的所有信息是全方面封锁状态，而你们——”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男人简直比克拉克遇到过的那条最凶恶的海怪还难对付，小记者试图蒙混过关。
“因为我们是星球日报。”亚瑟冷静！你的牙齿要露出来了。
“哦。”
“星球日报。”布鲁斯摸了摸下巴。

戴安娜觉得小记者紧张的样子搞笑的可爱，她发现布鲁斯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顾问莫名愉悦的挑了一下眉，他在PAD上戳来戳去。

“确实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没错。”感谢露易丝！
“堪萨斯的小镇男孩...小时候离奇失踪几年之后，最近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在一年前的大都会。”他把克拉克的资料调了出来。
“但是我刚刚连线了星球日报，他们告诉我。”好吧，克拉克感觉这次自己的牙齿也要憋不住了。
“没有任何一名记者收到过这样的外派任务。”顾问此刻显得刻薄极了，他一句句话刺向可怜的人鱼。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断电了。

感谢黛娜！

同一时间，控制室里的黛娜对着乱七八糟按钮毫无头绪，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监控器”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绝对不能显得比亚瑟蠢，她可是兼具美丽与智慧的优秀人鱼战士。人鱼战士清了清嗓，非常简单的，她的声波帮她完美解决了所有烦恼。

“怎么突然断电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把你从水里捞出来。”

巴里担心的看着哈尔，他刚收到星球日报记者团来访的消息，他得在今天把哈尔弄出去。哈尔没有理会火烧眉毛的小研究员，他突然竖起了耳朵。

“我可总算找到你了！”从来没有见过的金发小胡子，是谁？巴里保护性质的挡在人鱼面前。
“该死的哈尔乔丹！”哈尔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和那名陌生男子挥了挥手。
“你认识他？”乖巧点头。
“！！！你认识他！”
“我得把你快点带出去，你还在水里泡着干嘛？”
“？”
“你要把哈尔带到哪里去？”奥利弗将视线转移到了这个看上去年轻的有点过分的研究员身上。
“当然是海里。”

海，哈尔的朋友，人鱼...

“你究竟是谁...”
“哈尔这就是你告诉我们的那个金发赛过亚瑟可爱的要命的人类？希望亚瑟不要遇到他...这孩子看上去确实怪讨人喜欢的。”
“等会，你不会是还没告诉他吧？”

他还没告诉我什么？

这个奇怪的男人一进来就叫嚣着要带哈尔走，哈尔是深海人鱼不可能有那么多机会接触人类...他说要带他回海里...哈尔给他应该说是他们传过消息，人鱼的感应媒介得通过水——水！

巴里听到哈尔叹了口气，小研究员背过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条人鱼，巴里发现自己手有点抖。哈尔扶住台子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人鱼上岸了。

哈尔...哈尔的尾巴，巴里后退了一步。
鳞片化去，苍青下隐隐显出肉色，奇迹般那条尾巴就这么当着巴里的面化成了一双，矫健修长，麦色肌理，人类的——腿！该死的哈尔的右腿上还有一道新生的伤口。

“你你你你你能变腿？”
“我就说你果然没有告诉他，人鱼当然能变出腿，又不像童话里说的那样人鱼转化得痛苦的要命，我们只是更喜欢水罢了。”
“咳。”哈尔试图遮掩自己的下体，巴里红着脸把自己的实验服甩给了他。
“巴里我那天还没说完你就晕过去了...我也没办法。”

那么说来这条鱼还能说话？那他干嘛非得把我拉到水下面玩窒息play，他的指甲呢？他的牙齿呢？
哈尔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人类——如果不算他那above average的脸和屁股的话。

“哈尔我觉得你得和我解释一下。”
“我...”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哈尔，时间快到了。”
“奥利拜托，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出来找你们。”他得和小研究员解释一下，不然他（自认为）的标记伴侣绝对不会饶了他。
“研究所西侧，克拉克他们已经过去了，你得快点。”
“谢了奥利。”

哈尔转过身子看着小研究员，他人类形态的身高刚刚好完美超过巴里一个头这让哈尔看的清楚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怒火。
小研究员可能觉得自己被条人鱼耍了，哈尔摸了摸鼻子，他向巴里走了过去，事实上人鱼走的还不算太稳，善良的小研究员最终还是忍不住扶了他一把。

“他也是人鱼吧。”
“是的。”委屈脸。
“你联系过他们让他们来带你走。”
“其实...我只是把我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一下...是他们非要找过来的，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回去。”
“也是...这么看来最傻的还是我，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你带出去，到头来你告诉我其实你自己可以走...”

巴里注视着这个裹在白色制服下的男人，他就像一个人类，他有腿，会说话，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而愚蠢的巴里艾伦还自以为是的想做这条人鱼的救世主。

太可笑了。
电力快要恢复，有人正在往这里赶来。

“我们走吧。”巴里突然觉得有点累。

哈尔看上去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人鱼忍住了，他委屈的看了眼小研究员的手腕，乖乖跟着巴里走出去。他们在正在前往研究所的西门，离海最近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哈尔我们得说再见了。”
有腥咸的海风传来。

“所有人员注意，人鱼被可疑人士带走。”
“找到它，以上。”

“快一点儿，等监控线路完全恢复他们就会立马发现你的。该死的，哈尔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继续呆在那地方。”
“我走不快...”
“......”
“是伤口还疼吗？”
“我不太习惯在岸上行走，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人类面前变出腿来...抱歉巴里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
“我还是不习惯离水太久。”
“好吧...你其实...事实上你可以早一点告诉我的，关于这一点。”
“你为什么在之前我试图和你说话时不变出腿来，非得把我拉下水玩你那套人鱼的交流方式？”巴里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太丢脸了，他竟然晕了过去——以那种方式。
“当时尾巴上的伤口还没长好，变成腿的话太丑了...我得先养好我的尾巴...”
“.......”巴里深觉自己总有一天要被这条人鱼气死。

再拐一条走廊，就是西出口，哈尔马上就可以到家了.....但是巴里发现这条人鱼的脚步越来越慢。

“巴里...”
“哈尔？”人鱼的声音听上去哑的可怕。

该不是缺水了吧，小研究员担心的转身。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不太好...”男人满脸异常的红晕，他抓住小研究员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巴里温凉的体温让人鱼发出了舒服的哼唧声，哈尔好烫！

啊哦...
事实上，
如果巴里没看错的话...

那根含羞露怯探出一个滚圆头部的家伙是不是在制服下对自己打了个招呼？！

哈尔看上去确实不大好。
小研究员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TBC